回根结底,叫做与人为善。是的,我们也会碰到无事生非的人,制造谣言的人,嫉贤妒能的人,偏听偏信的人,以及各种以权谋私、以势压人、阴谋诡计、欺骗虚伪等。也许你确实是与人为善,但是你的善未必能换回来善,需知任何创造性都是——客观上是——对于平庸的挑战;任何机敏和聪明都在反衬着愚蠢和蛮横;任何好心好意都在客观上揭露着为难着心怀叵测;而任何至公无 私都似乎是故意出小肚鸡肠的人的洋相。你做得越好,就会有人越发痛恨你。这是不能不重视的现实。
人们在碰到不尽如人意的人和事以后经常会感叹世情的险恶,人心的险恶。然而,应该如何对付这种险恶呢?
一种是以痛恨对恶。以为自己与自己的小圈子乃清白的天使,以为四周的一切人是魔鬼和无赖,于是整天咬牙切齿,苦大仇深,气迷心窍,不可终日。这是不可取的,由于这第一是神经病,第二是以恶对恶,本身就已经恶了,本身就已经与他或她心目中的魔鬼无赖无大异了、趋同了。
二是以疑对恶。嘀嘀咕咕,遮遮掩掩,患得患失,犹豫未定,生怕吃亏上当,总觉得四面楚歌。结果可能你少吃了两次亏,但更失掉了很多朋友和机会,失掉了大度和信心,失掉了本来有所作为的可能。这是没有出息。
三是以大言对恶。以煽情对恶,以悲情“秀”对恶:言必称险恶,言必骂众人皆恶我独善,众人皆浊我独清;言必横扫千军如卷席;言必爆破多少吨的TNT.目前有一种说法很流行,说是知识分子的使命在于批判。这个提法对于生活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尤为正确,特别由于他们的环境里成为主流的可能是自满自足,是物质享受,是相对或暂时的平稳,是“历史的终结”乃至是霸权主义。中国的情况需要批判的东西当然也尽对不少,从鸦片战争至今我们已经用从长矛到坦克“批判”——即马克思所讲的武器的批判批判了160年;从辛亥革命到如今我们已经用武器批判和以批判作武器革了90余年的命;从“五四”至今,从党的成立至今,我们批判了80余年;从1949年建国至十一届三中全会,我们又“破”字当头,大批判开路,横扫一切,深挖细找,金猴奋起千钧棒,尔曹身与名俱灭,尽不心慈手软地批斗、斗批(改)地逾额大轰大嗡地批判了30年,失往了不知多少机遇。今天,当然还面临着很多题目很多危险很多不义,当然还需要批判批判再批判,斗争斗争再斗争,中国的知识分子仍将珍惜自己的善于斗争勇于斗争勤于斗争的传统,我们也知道眼前还有很多***很多斗争的靶子,但是假如以为廉价地表面地骂一骂娘就是承担起了知识分子的使命,那不就太对不起我们这个多难多难的民族了,也太对不起自己念的那点书了吗?在百废待兴的情势下,假如说我们更需要至少是也需要建设性的努力,需要理性的思考,需要积累和继续一切正面的东西,需要填补大量现代文化的空缺,需要把批判与继续、弘扬、保护和建设等肯定性的命题结合起来,难道不是更正确一点吗?而且,建设性的工作从另一面来说也是一种批判,是对于教条主义和僵化不前,对于脱离实际和大言不惭,对于各种乌托邦主义,对于封建主义与空想的全盘西化;也是对于利欲熏心的***与社会蛀虫的犯罪的批判,更是对于社会进步的扎实预备。富强、***、文明不可能建筑在一连串不停歇的痛骂痛斥上,而是建立在应有的物质与精神的积累与上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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