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徽商寓所,公子拿出官封信函文书给徽商看,印识宛然。徽商大喜,又派出酒席来给公子吃喝,公子索取了酬劳银两,酒醉而往。翌日,徽商带着文书,交付给驿车投送,方知是伪封;又因用假批假印被要挟“欲行出首”,只得拿出“数十金赂之始免”。事后,他才知道此事原为王老五骗子所设的骗局。那天有春元谒见抚院,假冒的公子趁人杂之时混进了院子,躲躲在土地堂中,吃了躲在身上的酒糕,晚上再趁人杂混乱出来。封筒印识,都是事先躲于柏中带进往的,当然都是假的了。
3.钱豁五行骗
清代乾隆年间,常州出过一个流窜作案的高级棍骗,曾以“钱炳”之名捐官。此外,他为了行骗的方便,先后用过的姓名有几十个。惟有他老家的人,知道他的底细,都以“钱豁五”相当。
与普通骗棍不同,钱豁五从小诵读经书,加以头脑灵活,笔头上有些功夫,且通音律,但是科运不佳,连秀才也没有考上。做生意怕吃苦,当塾师嫌贫困,生来只管吃喝玩乐,赌骗***样样精通,欠了很多债,再也无法在地方混下往了,只好远行他乡,以骗为生。
钱豁五到广西后,投奔一个在衙门里当幕友的族兄,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官场上打滥条、通关节、吃黑钱等门径,走得滥熟。于是脱离族兄,自立门户,租大宅,蓄奴仆,私制顶戴,冒充官员,专行脱骗撞哄勾当,积攒了不少钱钞。后来被人告发,又跑到北京行骗。此后,他在山东、两湖、江西流窜行骗。到南昌后,他打听得新放的江西学政是江苏人,马上就有了妙计。他用骗来的钱在城里租了屋子家具,招了一班“小唱曲儿”的在家里,定下计谋同婴政套起乡情来。学政也是念故乡情分的人,从此交往密切。于是钱豁五又撑起学政的招牌行骗,前后所骗金达数万两银子。不久,学政离任。他的骗金也早已挥霍一空。
后来,他又到广西。无奈钱豁五在广西名声已臭,他在广西再也骗不到钱财了。他情急之下,又生一计:他弄了个广西巡抚衙门的信封,里面塞上废纸,外面粘上鸡毛,弄了一套竹筒黄面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假冒成桂署的信使。取官道东行,经湖北、江西进浙江,一路招摇动众,吃喝全由驿站供给。直到杭州后,被驿官识破,扭送官府。但他究竟是个“惯犯”,老辣之致,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开导钱塘县令说:“我假冒官差,固是犯法。但是你将此案一办,岂不连桂、鄂、赣、浙四省的大员都要被定个糊涂失察的罪名?”钱塘县令经其提醒,哭笑不得,只得将他先关进监牢里。当时恰好有一位常州籍的御史在杭州,听说老乡中竟有这么一位“人物”,觉得关在牢里实在太可惜了,于是,“惺惺惜惺惺”,遂为之说情开脱,并把他先容给盐运使柴某人当幕宾,专司出纳一职。盐运衙门本是个肥差,钱豁五在此如虎添翼,大展身手,两年下来,足足捞了十多万,遂以“钱炳”之名,为自己捐了个五品官。昔日骗棍摇身而变为命官,也算修成了“正果”。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当钱豁五还未来得及利用他一生中头一回并非伪造的顶戴来设计更大的骗局时,那个靠他相帮贪污索贿的紫运使被人检举了,钱亦被打进同案,结果是被革往官身,发配边陵地区充军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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